2013年7月21日 星期日

每一個人都有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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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人都有價格
「這裡有了暴風雨,我這邊有七個人淋了雨。我需要醫院作好準備,雨一停,我就派車把他們送回去。」蘇說。%26nbsp; 畫面上的海倫恢復了低頭忙碌的姿勢,聞言根本沒有抬頭,只是說:「請再具體些,蘇中尉。我不記得你的隊伍中有資格在我的醫院中接受治療的人有七個那麼多。」%26nbsp; 蘇抑制了一下焦急的心情,放緩語氣,先解釋了一下剛剛發生的事,然後說:「情況就是這樣,麗和六個戰士都需要治療。這場雨水的輻射非常強烈。」%26nbsp; 海倫抬起了頭,看了蘇一眼,就又開始忙碌,淡淡說著:「算上你,被雨淋的應該有八個。」%26nbsp; 「我沒事,我不怕輻射。」蘇沉聲說。%26nbsp; 海倫明顯的皺了皺眉,放下了手中的事,沉思了一會,才說:「的確有這種可能,而且你對自己的身體應該比我瞭解,當然,這種情況只是暫時的。%26#92;關於接受治療的人選,麗可以,其它人不行,讓你的戰地醫生給他們治療吧。」%26nbsp; 「那這些戰士們怎麼辦?我這裡沒有戰地醫生,也沒有藥物!這種強度的輻射,他們根本挺不過一天!」蘇已經有些壓抑不住自己的怒火了。%26nbsp; 麗一直盯著屏幕上出現的海倫,忽然說:「我不用治療,這樣你可以救我的戰士們了吧!」%26nbsp; 「你給我閉嘴!」蘇向麗咆哮了一聲,竟然讓麗顫抖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退。%26nbsp; 蘇望著海倫,以平靜的聲音說:「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26nbsp; 海倫扶了扶眼鏡,認真的問:「這需要解釋嗎?蘇中尉,你不是真的這樣天真吧?」%26nbsp; 她的語氣很平淡,可是蘇卻從中聽出了巨大的嘲諷。這個時候,蘇反而平靜了下來,說:「我是真的不明白。」%26nbsp; 「那好吧,我就為你解釋一下。」海倫放下了手中的工作,雙臂環抱,正面對著屏幕,以機械般冰冷,毫無抑揚頓挫的聲音說:「從制度上說,只有龍騎或者扈從才有資格在龍城的醫院中得到救治。當然,龍騎的私人醫院可以有些例外,比如說你那名扈從的女人,但是,這樣做的前提是奎因支付了足夠的費用。%26#92;接下來我們談談現實一些的理由。這種急性輻射的救治比治療變異組織要難得多,一人份額的特效藥價格是25萬。蘇中尉,以你現在的信用和財務情況,我只能接受預先給麗進行治療,並且如果她肯配合我的研究的話,還可以減免部分的費用。至於其它的6名戰士,蘇中尉,你根本沒有能力替他們擔保。」%26nbsp; 「就這樣看著他們去死?」蘇的聲音漸漸變得和海倫有些類似。%26nbsp; 海倫毫不猶豫地直接回答:「是的,荒野中的人命並不值錢。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這一點,蘇中尉。」%26nbsp; 蘇的確清楚荒野中的法則,也看到過無數次死亡。只不過,他難以接受的是暗黑龍騎明明有這個能力,卻不肯加以救治,哪怕是跟隨著他浴血奮戰過的戰士。%26nbsp; 「難道一個人的生命是可以用錢來衡量的嗎?」蘇苦笑,有些無奈的自語。%26nbsp; 海倫顯然聽到了這句話,回答說:「是的,每一個人都有價格。你,我,甚至是帕瑟芬妮,都有自己的價格。你可以不認可這一點,但別人會對你的價格有自己的評估,大多數人認可的那個價碼,就是你實際的價值。如果你不接受,只能說明你認為價格低了而已。」%26nbsp; 蘇嘆了口氣,說:「也許,人還是有尊嚴的。尊嚴是有價的嗎?」%26nbsp; 「當然。我說過,不肯出售尊嚴的人,往往只是因為認為價錢還不夠高而已。%26#92;」海倫說得很認真,像是在和蘇探討著一個學術問題。不過她接下來的一句話,讓蘇無言以對:「而且在這個時代,還能夠堅持尊嚴的人,要麼已經死了,要麼已經強大到沒人能夠挑戰他的尊嚴的地步。但是如果有這種人存在,也就意味著除了他之外,其它的人都會活得完全沒有尊嚴。」%26nbsp; 「能不能先給戰士們治療,治療費用我以後想辦法再付。」蘇自己對這個提議其實一點都不抱希望。%26nbsp; 海倫出人意料地沉默了一會,才說:「蘇,你讓我非常失望。我完全沒有想到,你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你需要記住三件事,第一,你應該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利息這樣東西。你向帕瑟芬妮帳戶中支付的錢根本連付利息的零頭都不夠。帕瑟芬妮應該從沒有向你提過這個,但是不代表借款方不會向她收取利息。第二,麗的治療費用實際上已經是賒欠了。如果你願意承認共同負擔帕瑟芬妮的債務,那麼以你現在的狀況,你在任何地方都賒欠不到任何東西。所以,你已經得到了特殊待遇。第三,或許你可以向帕瑟芬妮提出更進一步的要求,但不應該是向我。我和你之間沒有任何特殊的關係,我也沒有任何理由為你付出。蘇中尉,你把自己想像得太重要了,這個世界並不是圍繞著你運轉的。」%26nbsp; 蘇的臉上湧起一陣異樣潮紅,海倫說的每一個字,都如同一根鋒利的針,毫不留情地刺穿了他的自尊心,即使在面對最危險的敵人時,他的心也從未跳動得這樣瘋狂過。%26#92;所有的血似乎都失去了控制,瘋了一樣湧向腦部。%26nbsp; 「對了,我想起來,舊時代有一個詞可以非常貼切地形容你目前的處境,那就是軟飯。等到你不用再吃帕瑟芬妮軟飯的那一天,我會很樂意滿足你這樣的要求。但是現在,蘇中尉,你拯救不了幾個人,請不要濫用帕瑟芬妮的資源。就這樣吧,記得明天將麗送過來。」%26nbsp; 說完,也不等蘇回答,海倫直接切斷了通訊。%26nbsp; 營帳中沉默了很久,麗才打破了寂靜:「好像我又給你添了麻煩。」%26nbsp; 「我已經喊過讓所有的人都不要出來,你為什麼不聽?」蘇的聲音中又帶上了一些壓抑不住的怒意。不過就是他自己,也有些說不清楚是完全為麗的自作主張憤怒,還是因為海倫的話,而遷了一些怒意在麗身上。%26nbsp; 「他們都是我手下的戰士,而且……你不是也在外面嗎?」麗的聲音很低,視線則落在營帳角落裡。%26nbsp; 「我和你們不一樣,至少這種程度的輻射我還不怕!」蘇很怒,在他看來,麗這種舉動完全沒有任何意義,反而把自己也搭了進去。如果不是有暗黑龍騎的醫療條件,以麗的體質,也活不過三天。%26nbsp; 麗忽然抬起頭,盯著蘇:「可是22中文¥首)發我不知道!你從沒有跟我說過這個,你也從來不告訴我你的事,我對你幾乎一無所知!」%26nbsp; 面對著麗的灼熱目光,蘇心中一些堅硬的東西悄然熔化了。%26#92;的確,麗幾乎不知道他的任何事,其實帕瑟芬妮也不知道。一直以來,蘇都是有意的在封閉著自己。對他來說,被人瞭解則意味著危險。%26nbsp; 蘇嘆了口氣,將帳壁上掛著的一套乾淨的作戰服取下,遞給了麗,說:「穿上吧,你現在不能受涼。」
麗不接衣服,忽然撲進了蘇的懷裡,緊緊地抱住了他!透過相接的肌膚,蘇完全感受得到她身體上驚人的熱量,她擁抱的力度也讓蘇即吃驚,又有些感動。
蘇搖了搖頭,說:「他們是我的戰士,可我幫不了他們。」%26nbsp; 奎因轉過頭,望著蘇,說:「你盡力了,頭兒。這才是最重要的。」%26nbsp; 盡力了?
蘇沉默著。只是,在這一刻,他感覺海倫和帕瑟芬妮才是對的,很多時候,只有結果才是最重要的,盡力與否,其實並不重要。
「頭兒,知道我為什麼肯當你的扈從嗎?」奎因的語氣並不像是下屬對上級說話,而像是老朋友在聊天:「因為我相信,如果我在戰場上被炸斷了腿,只要有可能,你一定會把我拖回去的。現在看來,我當時的決定沒有錯。」
佩佩羅斯說:「我同意海倫和帕瑟芬妮將軍的看法。蘇中尉這次在戰場上的表現十分軟弱,如果不在此時加以糾正,那麼他今後將會遇到非常多的危險。」%26nbsp; 梅迪爾麗將電腦板還給了佩佩羅斯,若有若無的嘆息了一聲,然後輕輕的說:「也許所有人都認為這是軟弱。不過,如果當年沒有他的這種軟弱,我早就成了荒野中的塵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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